人文追光02|捕光捉影:艺术家夜闯深圳的20种方式
2022-12-30 09:30:59
创立于2020年的深圳光影艺术季,以不同形式的光影艺术,游吟于城市的黑夜,探讨着光、艺术与城市之间的关系。第三届深圳光影艺术季于12月14日正式启动,与前两届着重于喧闹的广场和商业街区不同,本届不少展区都将展场设置在了环境氛围较为静谧松弛的公园空间里。
福田主展区以“光景所见”为题,将主展场设在了日常居民区中的香蜜公园内。香蜜公园拥有城市中心区难得一见的生态环境,艺术家在这里的创作,远离了嘈杂的城市灯光环境,将黑夜归还自然以后,光影似乎更能跳脱技术的藩篱,更能以纯粹的艺术语言,回应人心,以及在地环境。
打边炉继全市总策展人赵力专访之后,再次邀请了福田主展区不同的参展艺术家进行讨论,谈谈他/她们如何看待光影艺术自身及于城市的价值。我们的讨论,围绕着对深圳文化和在地环境的理解展开,从不同的角度,艺术家探讨了自身创作如何从地方性起航,以自有的艺术逻辑和创造,最终回应自身的观察和思考。
我们从艺术家的实践与行动中,提炼出了20个动词,试图梳理这群艺术家对于行动的理解,以及如何带着光影艺术这种科技革命的产物,闯进城市的黑夜中,形成新的公共艺术语言。
*文字已经受访者审校,文中图片由深圳光影艺术季提供
分号C(念子轩)
1、采摘
在我的感觉里,深圳散发着一种新鲜的甜味,就像广东人会用“甜”来概括食物的新鲜,但实际上吃下去的却是咸味。深圳人都在忙碌地追求梦想,就像公园里的蜜蜂采摘着香甜的蜜,过程却是辛苦的。这是我对深圳的印象。这次展览所在的香蜜公园,同样带着一种特别的甜味。
2、交融
我们的团队连续参加了三届光影艺术季,不同的参展作品,都围绕着视觉影像内容如何与装置进行在地性的结合,本届作品“气候交响曲”也继续延续了这个方向。一直以来,我都以纯粹的数字化语言进行创作,今年,当我进入公园考察,瞬间想到的是,不要让数字化内容去破坏这里带给人最原初的感受。可视区域范围内的“婚姻登记所”,也在我心里埋下了“交融”的种子概念。
光能带给人温暖和安全感,作为艺术家,我并不希望去创造某种漂亮的光,重要的是构成意义。“气候交响曲”本身的逻辑与环境的交融相关,在这个结构性的装置中,屏幕和多媒体或者录制,或者直接从香蜜公园当下的实时环境中去采摘画面,这些自然的生态场景图像,经过了人工智能技术的数字化转变,虚拟和转换成了不同季节气候状态下的模样。如此,在南方此时的气候状态下,人们也能对比着,实时地看到不同的季节景象。
3、打破
公共艺术有趣的地方,在于它能为环境和人的关系打开新的世界。对于艺术家而言,作品可以有多种表达维度,但在公共区域里所要表达的内容就一定要与环境和人息息相关,去思考作品能为他们带去什么,这是它的意义所在。就像当你走进公园,看到阳光穿过树荫,撒到地面,光斑随风飘逸,这种画面不管有没有引起你的思考,但至少会带给人愉悦的心情,能让人瞬间转换心境和状态。
不管任何艺术形式,其实都在遵循或突破人类最本真的对美的感觉。就像在疫情比较严重的时候,我创作了很多带有治愈性的音乐,不是说要去创造所谓的正能量,但人的确需要美好的东西,才能走得更远。这次展览中,我的作品从冰冷的数字化声光电,走向了富有色彩的状态,从感官的刺激转向了节奏更慢的状态。做技术的人,不得已地需要理性,但灵魂却只在人的身上,我们希望去打破技术的理性,回到创作的兴奋感当中,增加透气感和呼吸感。
郭熙
艺术家,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纽约大学,其作品关心人们面对和解读世界时所依赖的意识形态,尝试透过戏剧化的幽默软化意识形态间的固化。
4、旅行
我在深圳有过很多不同的工作经验,但作为短暂停留的旅行者,对一个城市的理解往往是片面的。作为异乡人,粤语文化本身就会给我带来一种异域情调的体验。当然深圳人的文化构成也比较复杂,粤语文化也只是其中的一种,很难做出单一的定义。对我来说,深圳是一座发达的,充斥着漂亮建筑和多元化人群的南方城市。
5、反逻辑
然而,艺术的思维往往不是要去框定在某个城市里,将“深圳”这一层定冠词去掉之后,其在地的自然环境、地理气候和人文氛围更能带来创作上的敏感和思考。“不可能的风景”,是我对于实地的环境状态作出的思考和反应。南方温暖的气候占据了我整体感受中的核心部分,这种温度的差异已经足够让我这个旅行者作出反应。我尝试使用反向的语言来工作,若是能在深圳的城市环境里看到一座冰山,这种视觉体验对本地观众来说应该是非常奇特的。让冰山这种极地的地理风貌出现在温暖的亚热带气候城市中,这也许是一种属于外来者的幽默。
在不可能出现冰山的地理环境中出现了反逻辑的景象,就像地球出现了一个bug,出现了一段错乱,出现了一个风景制造的故障,在体感温度和视觉上产生的差异,可能让人短暂地陷入一种科幻叙事的状态中去。
6、互文
“不可能的风景”使用的雕塑技术延续了我过往在美术馆呈现的作品“大航海”系列,但就环境的互文关系而言,与在白盒子里面是完全不同的。白盒子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场景,因为缺乏信息,它才更能凸显作品本身的形象。城市空间的创作,则是要从实地环境中入手,去思考如何有效地结合,才会引起人们的思考。然而,公共性的艺术和建筑,有些案例即便创作的过程关照了地方性,最后所形成的抽象性艺术语言,对于大众而言,依然难以直接读取其中的精神内涵。反而当它真实地存在于环境之后,与环境空间进行了长时间的合作和互文,才与城市特定的面貌环境之间形成了默契绑定,这种作品和空间的嵌合关系要比在美术馆中有效得多。
美术馆毕竟还是一个象牙塔式的框架,在具有知识储备的观众面前,语言可以更为清晰,更为狭窄,但城市并没有人群的限定,公共艺术往往需要更加简单直接,能让人产生瞬间的感受,简单的语言,实质需要更高超的表达技术和经验。
饶广禛
艺术家,其创作涉及影像及机械装置,通过作品探索空间、光、机械以及人四者之间的关系。
7、替代
很难以非常准确的词语来提炼深圳特有的味道,有意思的反而是,在这里能找到你想要的味道,风土各异的地方文化,在巨大的包容性之下凝聚到了一块,形成了深圳整个城市的气息。正因为这是个“年轻”的城市,对于艺术家而言,在这里能得到足够的自由度和创作空间。
我的参展作品“光轨迹 2.0”,灵感来自高速公路上的反光警示带,出于对于光源的强烈反馈,“光轨迹”构成了一件被动发光的装置。装置表面的履带通过轴承进行旋转,一方面进入装置的内核去吸收紫光灯的光源,到达外部再释放能量,如此流动地吸收和外放,完成了能量的传输。我以光在物理层面上的变化,去替代可编辑的数字光,这个过程,遵循了机械运动自身的自然属性。
8、主动应对
这件作品的1.0版本是在“白盒子空间”中展示的,2.0则面对着城市空间。如果说1.0强调的是装置自身的概念,那么在这次把2.0置于自然空间中,我会在造型、朝向等问题上,更关注到作品与公共空间的关联性,可以说公共空间激发了更多语言和媒介介入到了作品当中。对于作品而言,不管在何种空间中,重要的都是语言。实际上,如果说观众如何观看,自然空间的直观因素如何,这些问题在公共空间中不可回避的话,那么,即便在美术馆空间里,也会遇到同类的问题。只是说,美术馆可能会为了一件作品去改变自身的空间和条件,而自然环境不会。主动地考虑综合因素,做好应对和利用,合适地处理作品与空间的关系,这是我认为在创作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人们一直在讨论交互作品如何与人发生关系,但观看的本身就是互动,不能抛开作为观察者的人的主观性去谈作品。人在观看叙事性影像作品和面对着复杂的机械装置,大脑思考的方式是不同的,后者可能会自然地进入探索的状态当中,观看本身也是一种交互。我的经验是,大人们观看的时候大多会去提一些具体的问题,将作品和既有的经验去进行匹配,但小孩子则会本能地寻找到属于自己的兴奋点和趣味点。
9、闯入
对光影最直接的理解,就是灯泡的发明,结束了黑暗。但当城市的夜晚都被照亮了,通过作品还能去照亮什么呢?当大众对光已经习以为常,光影作品最重要的,是带给观众一个狭小的、私密的想象和思考空间。城市的灯光大多都太具体了,比如红绿灯、商店的招牌和楼宇的装饰,而作品中的灯光往往是抽象的、看似无功能的,然而,正是没有意义的东西,或许更能带来超乎意义的思考。
本次展览的现场位于喧闹的城市中一个生态富有的公园里,内里甚至栖息着城市中不太常见的鸟类,实在像是城市中的绿洲。当运动机械突然闯进这自然空间中,就像精灵闯入了人类世界里,以光的语言来将信息的编码和传输过程视觉化,带出了更多神秘的色彩。城市中林立的高楼遮蔽了天空,大家白天都围绕着具体的、具象的工作而忙碌,如何能通过自己的作品带他们去“仰望星空”,也是我希望去完成的事情。
刘佳玉
艺术家,毕业于英国皇家艺术学院信息体验设计系,其创作与自然世界保有密切联系,关注人与自然及生活环境的关系,探索人类的行为和反应。
10、拓展
这次展览由于疫情的原因,很遗憾地,我没能够到深圳进行在地考察,但通过发过来的关于香蜜公园的采风视频,我们依然看到了一个拥有植物多样性的深圳。我们的点位位于公园入口的椰林大道旁,一个非常平缓的小土坡上,两道的椰子树景观,和我所生活的北方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气候和植被状态。我们选用了曾经和WF合作的作品“竹谷河鸣”,在这样一个地理环境中进行互动。这件作品由竹子、城市钢材、尼龙绳以及二手回收的铆钉、纽扣构成,是一件关注气候变化、候鸟保护和自然资源可持续的作品。
我最早进行光影装置作品创作,是在2015-2016年期间,那时人们热衷去探讨white cube和black box之间的关系,随着新媒体艺术或数字艺术的发展,很多创作者对空间场馆的要求更倾向于一个黑色的空间,以便能凸显光影效果的呈现。但公共场域是综合元素的混合地带,每天随着太阳的升起,月亮的出现产生了昼夜变化,对于光影艺术而言,这是非常富有挑战性的。不自觉当中,这要求作品不仅成立于晚上,白天也依然具备完整的叙事性。
人们对于公共场域当中光影装置和数字艺术最早的想象,是绚烂的效果,有趣的互动,到今天,人们的追求就不只是停留在技术层面的直接交互,而拓展到了想象空间和虚拟世界层面的互动。作品提供的感知和体验,是否能够给公众提供思考和想象的空间,能否能为空间和人提供链接,才是当下介入到公共场域的光影装置,所要去思考的问题。
11、呼吁
疫情之后,在全球范围内,越来越多的美术馆、策展人和公益机构,呼吁创作者们去关注气候变化和自然保护等等可持续发展议题。我大概从2021年开始关注这个方向,我认为有影响力的展览,能引起公众对这些问题的重视,因此也和一些有影响力的品牌、公益组织进行合作。这次在光影艺术季呈现的作品是其中之一。我们曾和WF合作,将征集回来的牛仔裤铆钉、纽扣穿在尼龙绳上,构成了作品的母体和子体。母体被放置在人流量巨大的地铁站出口,子体则放置在一个鸟类自然保护区当中。两个不同地理位置的场域在延时摄影的记录下,形成对比鲜明的图像。我们希望这种对比和反差,以及母子关系的连接,能引起人们对于生物保护问题的思考。这次展览的作品与之一脉相承,也是呼吁更多人去关注气候变化的危机,特别是今年,如果你身处成都经历过高温断电,就不会认为这些问题离我们很遥远,这种问题已经和现实世界,每一位市民产生了在地的链接。
12、循环
在城市的层面,我的思考点可能是在如何能够让这件事情可持续起来,而不是在短暂的时间里发光完毕,随即变成了一堆灯泡,一个倾注了大量时间精力物力的作品,不应该只是短暂的存在,应该可持续地循环利用起来。
景育民
中国城市雕塑家协会副主席、全国城市雕塑建设指导委员会艺术委员会副主任。任教于天津美术学院、天津大学,天津城市公共艺术研究院院长。
13、共振
我对深圳的城市与人文状态不算陌生,充满活力又具有前沿意识,是深圳独特的城市文化所在。这次展览选址香蜜公园,我特别定了具体的时间,与策展、制作团队到实地进行考察,公园区域内有几个重要的建筑设施吸引了我,其中包括婚姻登记处、以爱情为主题的连理桥,以及举行浪漫仪式的白色建筑场所。我们走了半天,遇到很多恋爱中的情侣和拍婚纱照的爱人,所到之处都充满了青春气息和爱的氛围,白居易的诗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激发了我的在地性理解与想象。
公共艺术毕竟不是艺术家的自我狂欢,需要体现出强烈的关系美学概念——作品和公众是什么关系?与场域的属性和场域精神构成什么关系?“比翼·心”这件作品,实现了我长期倡导的强调公共艺术作品与场域环境关系的创作思考,即力求获得作品与场域的共振,产生剧场效应。这件作品的成立,得益于周边的建筑环境所构筑的空间美学系统,是从单纯的点位介入,通过关系链的串接,达成了新的场域关系系统。
14、设计
我搭建了两片象征飞鸟的羽毛,在空中飘荡,微风中降落到波光荡漾的湖面上交叉相拥,形成一个“心”形的空间形态,构成了情感对话的场域空间,人们可以参与有趣的互动,以激活作品来回应情感。在白天,它具有完整的审美造型,夜间则是光影艺术的重要表现时段。作品内部镶嵌着可以互动的LED灯光,沿着我所设计的装置剧情,人们的情感可以在互动中得到释放。
21世纪是新媒体交汇的时代,光影艺术及数字化媒介的使用,有别于实体形态的物质存在,普及到了大众生活的方方面面,也将公共艺术坚硬冰冷的空间造型转换成了虚实相间的多彩幻境,为公共空间营造了全新的体验,它所表现的公共性、场域性与交互作用,展现出了多元化的视角和艺术表达。“科学与艺术在山脚下分手,在山顶上会合”(福楼拜),一件好的光影艺术作品,不仅能带来现代生活的新体验,也能成为活跃城市多元文化的分子,为城市整体的文化发展注入灵性。
15、对话
对于城市而言,光影照明发展的同时,很多时候却成为了一种“光污染”。个人创作和环境空间、公众的审美诉求是要产生对话关系的。1981年,美国著名的雕塑家理查德·塞拉在纽约联邦广场的公共艺术作品《倾斜之弧》被拆除,引起过广泛的探讨。艺术家意图让人们重新认识空间,但大众的切入点是生活化,不接受他提出的观念,你的“观念”影响了我的生活。
所以,公共艺术不能干扰公共生活、污染城市,公共艺术的创作在考虑个人意识体现的同时,必须也要思考与环境和公众的关系是否恰当,在这个过程中,强调关系美学是有意义的。从这个角度上来看,室内展览的作品是否可以转换为公共艺术作品,评价和界定的标准,就是公共性的场所关系与公众关系。
Ministerie van Berge en Shi(中荷合作)
由中国艺术家史慧琳及荷兰艺术家Laila van Berge组成,她们共同关注文化认同与文化移植现象,并基于此开展跨学科、跨文化的艺术研究项目。
16、混合
有人说深圳没有文化上的真实性,他们可能说的是深圳是一个混合体。对于没来过深圳的人,这个城市十分有未来感,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深圳也有类似于唐人街的“荷兰小镇”,就是一种真实与虚幻、在地与国际的奇妙混合。如果说这种混合的味道缺乏真实性,那是因为它很难被定义。这种具有矛盾性的复杂心态是我们想探索的。
我们这次参加光影艺术季的作品“当代静物画”,是用数量巨大的人造花做成的。与真花不同,每一朵人造花都一模一样,每一朵花都是旁边的克隆,这也是作品想追求的效果。我们看到,人类社会发展出这样的制造业,能大批量生产如此多同质化的塑料产品,这一朵坏了马上就能找到下一朵一模一样的,这就是当代的“静物画”。
在这个作品中,我们所思考的问题是“公共与真实”,想要以一种“玩性”去探索公共场域中那些“貌似的真实”。前段时间的“停止石油”(Just Stop Oil)行动引起了全世界的注意,实际上,那些被泼的名画都有玻璃罩子保护着。这也表明了一件事情:有机的东西是很脆弱的。想一想也挺有意思的,没人会用玻璃罩子保护印刷品,哪怕它们和名画看起来一模一样。
17、共情
光影艺术在公共场域里,而公共意味着许许多多的人。能唤起许多人共鸣的东西,首先就要是真实的东西。现在有些艺术过于抽象,其中也包括公共艺术,和大家的生活不挂钩,那就难以让大家感受到真实。就好比你不可能让我妈那个年纪的人,跑到博物馆里去反思自己的人生,或者看一部揭示人性的三个小时的纪录片。但是所有人都喜欢看到花、喜欢看到漂亮的LED灯光,不是吗?既然是在公共场域做艺术,为什么不用大家生活里的东西?所以我们就想,要创造一个人们生活里会遇到的那种公司里的职务部门,这就成了Ministerie van Berge en Shi艺术家组合,但也可以说我们是两位商业女性在做一个跨国贸易公司。
18、重组
就像我们这个组合Ministerie van Berge en Shi中所富含的“玩性”,就是这样一种态度:用一种经过思考的、有幽默感的方式向既定观念提一些问题,从而打破关于艺术的迷思。这才是能触及人们的公共艺术。归根结底,我们的出发点,就是去重组那些既定的、标签化的符号,这是一场探索“边界为何物”的艺术实验。
TASKO(日本)
来自日本东京的创作者集群,由机械制作、舞台制作、艺术设计及资源管理专门人才聚集而成,以独到想象和技术进行公众性的美学内容创作。
19、以少胜多
我们对深圳的理解,就是“超级速度”,每次到深圳来都会看到又出现了很多新的高楼大厦。我还记得深圳高楼幕墙上的灯光秀带给我的震撼,东京其实没有这种规模的城市表演项目。
现在很多运用在艺术上的科技手段,都相当复杂而且高端,科技的比重比艺术大。有的时候我很好奇,观众真的能从中感受到真切或者强烈的感情吗?基于这种思考,我们这次参加光影艺术季的作品“光之塔”,创作核心就是希望用一种传统而简单的科技语言,呈现出超越制作形式的作品景观规模,用最少的手段,取得最大的效果。无论是用油彩、用石膏、还是用科技手段,最终都不是为了体现手段有多么复杂,而是为了艺术的实现。未必一定要用新科技才能做出新东西。简单的手段,有时反而更有效果。
20、逾越
为公共创造艺术所受的“创作限制”,未必是坏事。限制对于创作者来说,反而是一个必要的事情。如果创作的时候,一点规则也没有,可能别的人很难与这样的作品共情。我们也是这样看待光影艺术的,它是一种逾越许多限制的媒介。欣赏油画的时候,人要凑得很近才能看清,像很有名的作品,比如《蒙娜丽莎的微笑》,有时候是挤不过去的。但是像光影艺术,或者灯光秀,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也可以说“光”是一种打破限制的艺术媒介。对于艺术家来说,用光来做艺术,在空间上能有更多想象。